【蓉么么＆大嘴巴】重结连理①⑦
拾柒.
灯笼的彩光掩盖了月光，两人就着彼此的手吃下第一颗糖葫芦。
“糖葫芦，就是要两个人互相喂才好吃。”
待他说完这话，对于这个互相喂的方式，蓉么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倘若他们现在处于自己的卧房里的话，那高低也得用嘴喂……咳咳，还是不要再想了，一定是小神医那些离谱的求医者写出的离谱话本，污染了她的思想。
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正静默无言间，大嘴巴略有点疑惑她在想什么，莫非娘子觉得他举止轻浮……
还没待他思索出个所以然来，蓉么么欲盖弥彰地咳了咳，“相公，我们去看杂耍表演吧。”
“好，娘子和我走。”登时不再纠结，大嘴巴率先拉上她的手往前方走去，方才从游人口中得知不远处便是民间艺术表演场地。
任由身边人带着自己走，他看起来很高兴，不知是因为张灯结彩的氛围还是其他，如果问此刻这句话是谁在想，那一定是蓉么么。
人潮愈走愈密集，台子周围围了太多人，完全看不清台上是什么表演。看着周边很多女子跨坐在自家夫君肩膀上，大嘴巴刚要效仿，而蓉么么怎么可能让尚未完全痊愈的他这么做。
把他拉到了人群的边上，此处有一块大石头，被几个半大小朋友占领了，蓉么么解下荷包，往手心倒出几颗碎银子，对几人挑了挑眉，“姐姐跟你们换。”
几个小伙伴面面相觑没一会儿，什么杂耍不杂耍他们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交易，其中一人指了指大嘴巴手上的拨浪鼓：“那个我们也要。”
“可以么。”蓉么么问他，大嘴巴当即道：“自然是可以的，娘子，回头我再给你买一个。”
交易成立，等几个小伙伴蹦蹦跳跳地离开，这块大石头就暂且是他们的了。
一路下来，此时两人手里皆是空无一物，似乎只有对方的手不会离开彼此。
“相公很喜欢看杂耍？”
“娘子不喜欢？”
“比起看喷火，更喜欢看你说书。”
“娘子，一般来说是听。”
“可我喜欢看。”
短短几句对话就让大嘴巴陷入了沉默，台上在表演什么？完全不知道，心上温度好像又招架不住了。
石头边上有一个摆着各种稀奇古怪面具的摊子，小贩随手拿上一个从摊子后走出来，非常上道地对大嘴巴道：“小兄弟买一个吧，我看您挺需要的。”
没说动他，倒是说动了蓉么么，示意大嘴巴留在位置上，她从石头上下来看了看，摸了摸摊子上一些小动物的面具，觉得还挺可爱的。
拿下一个小狐狸面具贴在大嘴巴脸上，有点可爱变成了十分可爱。
“娘子，可是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
“没关系，好像挺好玩的。”一边说着，一边将萌虎面具戴在自己脸上，蓉么么在他没反应过来前迅速付了钱。
坐回石头上，蓉么么顶着萌虎脸，歪着头问他：“相公你觉得好看么？”
——“好！”下方传来了层出不穷的喝彩声，似乎是替他回答。
台上人在卖力表演，台下人热情捧场，一场胸口碎大石表演结束，接赏钱的人游走在戏台各个角落，从石头上下来，蓉么么和大嘴巴各自抛了一串铜钱。
台上刚结束，场下就有人趁余热迅速接上，一男子兴高采烈的呼喊声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都来瞧一瞧哟喂，前面不远处那个擂台就是我家老爷武员外为我家小姐举办的比武招亲，尚未婚配的大哥小哥快去参加啊！”
一听说有比武招亲，大部分游人都想去凑凑热闹，一窝蜂地往那个方向涌去。
熙熙攘攘间，围绕着这场比武招亲的谈论声此起彼伏。
“今日不是灯会么，怎么有人搞这出？”
“还不是想趁着人多捞个老实人，搁平日招亲的话狗都不理这家人。”
不知情的路人听了一耳朵，有些不解，不过也不甚在意，继续该干嘛干嘛。
“诶诶，大表哥等等，小弟记得你尚未娶妻…”
“呸，你个扑街可不要害老子，那娘们长得忒丑了，说她丑八怪都玷污了丑八怪，谁娶了她怕是半夜要吓死在床上。”
“这福气给你好不好啊？哈哈哈哈！”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听见，男人的声音愈发洪亮，周围的部分游人像是没听到，不予理会。
其中，一人和同伴离去的脚步凝滞在半空中，眼中略过厌恶之色，对上即将路过的两个男人。
“背后妄议他人是非，实非君子之举，这位兄台还请慎言。”
“嘿，你这么饥不择食那你上啊。”流里流气的男人惊奇地瞪了那人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扬长而去，他的大表弟连忙向两人道歉，而后追了上去。
正气愤时，这个男人还没走出他们的视线，只见迎面走来两个游人，擦肩而过时男人便狠狠摔在了地上，立马发出了一声惨叫，见状大表弟赶紧扶他起身，男人扭曲着脸缓缓捂住自己的嘴，“啊啊老子的牙！”
“谁他娘的绊老子，有本事伸脚，有本事站出来啊！”
待几个人扭头四顾寻找罪魁祸首时，那两人早已消失在人海，只记得一人戴着狐狸面具，一人戴着虎头面具。
与此同时，深藏功与名的老虎和狐狸，正处于比武招亲的擂台之外。
目光投向喧哗的擂台之上，蓉么么没把面具摘下来，“相公觉得我过分么？”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如果是生意上遇到的流氓，她会冷静地处理。但这里是纱县的灯会，她一时也没能想出其他办法。
“怎么会，娘子这叫懂得变通。”她收回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小狐狸，似乎能透过假面看清藏于背后的认真与温柔。
大嘴巴将自己和对方的面具摘下，彼此换了一个，暂且将虎头面具搁在她手里，一边为她系上绳子一边说：“娘子，小狐狸说它喜欢你。”
像是忘记了没人能看见她的神情，蓉么么扭过头去，良久，只道出一句：“就你会说话。”
在微妙的沉默间，旁边的巷子里隐隐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谈话声。
“抓紧机会，勇敢地上啊，亏你还是个…”
“这么多人呢…”
“那又怎样…”
“我废人一个……”
假如是其他人还能以为是某些世风日下的行为，大嘴巴是认为偷听颇为无礼，刚要将蓉么么拉走，后者却拉着他走进了巷子里。
怀揣着不知道什么心情，大嘴巴也就顺着她走了，待看清后，巷子里站着三个手脚健全的人。
其中两个女子，一人戴着滑稽的猪头面具，一人戴着凶狠的鬼脸面具。
其中一个男子，戴着痛苦……不是，脸上尽是痛苦的神情。
四个戴着假面的人面面相觑，硬是凭借穿着认出了彼此是谁。
鬼脸小神医，猪头阿筝，狐狸蓉么么，虎头大嘴巴。
在众多动物脸和鬼脸的压迫下，唯一一个露出人脸的男子略显弱小与无助。
“这位公子是哪位？”
“蓉姐姐，他是我家三姑的大姨的爷爷的女婿的……”在众多动物无言的催促下，小神医干脆道：“总之，他是我神医家族的一个大小伙儿。”
连带着手比划着，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描述下来，众人总算理清了来龙去脉。
“他喜欢那个比武招亲的姑娘，在这猫了老久，诶，就是不上场，你们说气不气人。”说着说着，右手狠狠地拍在左手手心，堂堂神医就快变成村头八卦人士了。
听完，蓉么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拉过大嘴巴转身欲走，“这似乎与我们无关。”
“等等，娘子。”她的态度不算强硬，大嘴巴劝道，“我们也不着急，听听是怎么回事吧。”
隔着面具对望一眼，蓉么么暂且留了下来。
“这位梅五恭梅兄台不通武艺，即便上台也是无济于事。”顾忌当事人的心情，大嘴巴委婉地开导小神医，并非是为他的胆怯开脱，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怕小神医听不懂，猪头下的阿筝非常善解人意地解释道：“姑爷的意思是即便他上台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其余人脸上看不出来啥，可能什么心情也只有自己清楚。
别人怎么看他，他心中有数，梅兄苦笑一声，望向巷子上空狭窄的黑夜，叹道：“诶，天意如此，可能是我和武昭昭姑娘有缘无分。”
闻言，大嘴巴闭了闭眼，小神医翻了个白眼，阿筝无动于衷。
“缘分也是要自己争取的。”
蓉么么泠然的声音让众人看向她，“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在我们面前假装深情也无用。”
甚是无趣。
终于决定要离开这条巷子，蓉么么转过身还未踏出脚步，大嘴巴当即拉住了她，明明波澜不惊，但他就是知道，她不高兴了。
面具下传出她沉静的嗓音。
“倘若我当初也是比武招亲，你当如何？”那时，我眼里没有你，你也不会武功。
没有指名道姓，目光也没有投向任何人，但众人都很清楚她问的是谁。
他的回答同样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分明。
“只要那个人是蓉么么，就算题目为闯过刀山火海，大嘴巴也不会迟疑。”无论是当初、当下、未来，这一点不会改变。
任巷子外如何喧闹，巷子里如无人之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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