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么么＆大嘴巴】重结连理①⑥
拾陆.
“虽然我杀人放火，但是我爱你啊！”
“虽然我祸祸你全家，但是我爱你啊！”
还有诸多离谱情节，坐在石凳上，下巴磕在堆起的话本上，小神医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坐在她旁边的人对此熟视无睹。
亭外，枝上海棠艳比朝霞，纷纷如雨。
今日布庄颇为清闲，蓉么么踏着满院子的落花走到亭子里，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话本翻看起来。
“跋扈婆娘强制爱。”只看了话本的名字便让她的眉头锁在了一处，“滴蜡、辣椒水鞭子、这都是何人所写？”
“蓉姐姐你也晓得，想找我看病得先满足我的喜好。”说着，这条苦瓜差点苦出汁来：“还不是那些奇怪的人写出来的。”
“原本是看乐子，结果差点看瞎我的眼！”
池塘里荡漾着飘落在水面的海棠花，半空中有几瓣被风吹进了亭子，小神医张开手任由沾着细小露珠的落花飘落在她的手心里。
将花瓣吹走，小神医托着腮，揶揄道：“海棠，似乎有苦恋的含义呢，蓉姐姐，院子里的海棠树是你栽的么？”
“前些年从别处移植过来的。”本来这么大棵树移种过来是不太容易活的，怎奈她钱多请得动各行各业的高人，望着满树绮丽，蓉么么淡然一笑：“花的含义不也只是人们一厢情愿为她们定义的，若我为她评价，便是鲜活的美丽。”
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瞟了一眼点头认同的小神医，又是爱又是恋的，春天嘛，她也懂，阿筝道：“隔壁纱县今夜里有灯会，你去看看？”转而继续翻看手中话本，语气颇为随意，任由黑猫扒拉她的裤脚，不为所动。
今日也是她不算难得的休沐。
蓉么么转过头，想着她手中话本跟自己看的可能不太一样，便没在意，“灯会？”
将话本暂且搁下，阿筝解释道：“小姐忘了，今日是纱县建立一百年的日子。”又对小神医道：“据说纱县盛产美男子。”
“特产竟然不是吃的，有什么意思？”小神医嫌弃道：“而且，别跟我提什么美男子。”
蓉么么摸了摸下巴，虽然小神医的年纪不算大，但这个朝代及笄嫁人很是寻常，莫非神医家族也催婚？
两人的同情目光让她如坐针毡，“诶呀，是他们的酬金打动不了我，竟然用上了美男计。”关键是，那些男的大部分都不帅啊，再说，这写的什么破玩意儿。
这边厢，伤势还没彻底痊愈，想和蓉么么一起出院子透透气，刚从屋里走出来的大嘴巴，恰巧听见了美男子三个字，当即摸了摸自己的脸。
即便娘子夸过他帅气，他也不敢确定，在她眼里自己能否算得上美男子。
就在他迟疑时，蓉么么一眼捕捉到他，朝那边招了招手，大嘴巴踏过地上妃色快步行来。
三个女子围坐于石桌三角，他也不好坐在其中，于是便来到蓉么么身后为其捏肩。
没注意旁人的神情，想着自己纠结不如勇于直面可能会失望的结果，大嘴巴直接问了。
“娘子，我算是美男子么？”
“你喊我什么？”
“娘子啊。”
“那你还问。”
“噗嗤，”小神医立马脸也不苦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气蹦上十三楼，拉起沉迷看话本的蓉府管家朝阳光下走去，“你们慢慢聊，我和阿筝姐姐先去为夜里的灯会做准备了。”
直到走出老远，才传来她震惊的声音，“阿筝姐姐，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后面的对谈声便再也听不见了，大嘴巴捞起地上的黑猫，将其放到桌上，“娘子，灯会带上我。”
“倘若相公觉得身体已经无碍的话，我们当心些便是，你喜欢逛灯会么，”蓉么么抚摸着毛茸茸的黑猫，后者慵懒地喵了一声，两者都甚是满足，“往年灯会都有很多谜题，相公一定赢得过很多赠品吧。”
“往常……”不提也罢，大嘴巴收敛起神色，“娘子想要什么灯笼尽管告诉我。”
稍纵即逝的失落，再想想他的经历，让蓉么么意识到他可能很少去逛灯会，于是拉过他的手一起撸猫，笑道：“好，相公可别让我失望。”
于是乎，两人傍晚去逛灯会算是定下了。
目光移向院子里的几株尚未开花的植物，是皇上赏赐给他们的，蓉么么道：“相公，看昨日我们一同栽下的花，你知道她们各有什么含义么。”
大嘴巴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去，不自觉便笑了，不假思索道：“美好。”
亭外的海棠树已经成为院子里的霸主，无花能与其争艳，蓉么么又问道：“那海棠花的含义呢？”
大嘴巴拾下落在她发上的丽色，依旧是不假思索：“美好。”
这番回答不仅没让她觉得敷衍，反而十分受用，“好，我知道相公的意思了。”
手心下黑猫的温顺让他出乎意料，尽管未来还有无数个日子，但大嘴巴依然很珍惜此刻能与她一同赏花，一同撸猫的闲暇时光，眼角余光分给了手边的话本一点……还有一同看话本，翻开其中一本瞄了两眼，果断合上。
——
前往纱县的路上。
路途上尽是草长莺飞的人间美景，微风偶尔撩起马车帘子的一角。
“阿筝姐姐，你说咱一个管家一个客人，坐在马车里头，让蓉姐姐和姐夫在外面当马夫，是不是不太好？”
她想说的是，要不咱去外头策马赶车好了，就是说幸好没有随从。
而身为管家的阿筝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你不懂。”再说，小姐也没把你当客人。
“啊，还有我不懂的？”
马车外头。
大嘴巴抓着栓在马上的鞭子，看蓉么么凑了过来，便问道：“娘子，你使得这马夫的活计？”
“不曾学过，我还挺想尝试一下的，就是不知道相公怕不怕翻车。”
“娘子尽管放开手扬鞭，我不会让你翻车的。”将位置让给蓉么么，大嘴巴环在她身后，她握住鞭子，他握住她的手。
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让蓉么么很是心安，隔一段时间便扬一下鞭，一路乘着风前行，马车果真没翻，蓉么么好奇道：“相公为何懂这个？”
“说来惭愧，除了念书，我会的并不多，骑马和驱车还是父亲教我的。”那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为数不多的出游的时光。
对待彼此不用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蓉么么笑道：“很不错，如今你也可以教我了。”
大嘴巴也笑了，“娘子愿意的话，以后你去哪里，我都是你的马夫。”
不知不觉，目的地便在闲谈中抵达。
天色尚未彻底暗下来，纱县各条街道上便亮起了五光十色的灯笼。
热情叫卖的摆摊小贩无处不在。
女子与闺中密友彼此牵着手，父母们抱着幼小的子女，情人们并肩行走在街上，一眼望去，游人脸上皆是笑意，言语间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安顿好马和马车，四人一同来到这条最繁华的街道，小神医当即喊着要去寻美男子便拉着阿筝跑开了。
没走两步，花花绿绿的游人便迷花了眼，蓉么么摸着下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纱县盛产美男子果真名不虚传，嗯？相公你怎么没反应？”
袖子掩盖了紧紧牵着她的手，大嘴巴挺了挺胸，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娘子肯定对美男子无甚兴趣。”
“这你就错了，问世间谁不爱美人。”
“倘若我也算美人的话。”
蓉么么失笑：“诶哟，相公怎的如此自信了。”
路边有着许多摆着小玩意儿的摊子，朝其中一个走上前去，蓉么么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摇，“咚咚咚，据说两个人在一起，便会变得幼稚。”
对此没有反驳，大嘴巴直接付了银钱。
“等等，明明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蓉么么又拿下一个纸风车，就要掏荷包，又被大嘴巴抢先一步。
大嘴巴抿了抿嘴假装四处乱瞟，瞧他略显得意的模样，蓉么么放下荷包，妥协道：“好吧，暂且让你一回。”
直到两人走出老远，小贩深刻地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您真没说错，是挺幼稚的。
一人摇着拨浪鼓，一人吹着纸风车，于嘈杂的街头似是海里的水滴，目光没有交集，衣袂下的手却彼此相牵。
走着走着，左前方走来一个被娘亲牵着的小孩子，目光仿佛粘在了大嘴巴手里的拨浪鼓上，任谁也不会将他眼里的含义理解错，小孩子甚至往他们这边走了两步，他的娘亲刚想将他拉走，蓉么么和大嘴巴便走上前去，两人一同蹲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手里的玩意儿举到他面前，蓉么么看了身边人一眼，转而对小男孩笑道：“小朋友，姐姐和哥哥这里有拨浪鼓和纸风车，你想要哪一个？”
小男孩左右看看，蓉么么又补充道：“只能选一个哦。”
眼前大姐姐的笑容似乎有着感染力，让小男孩也露出了笑脸，而大哥哥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这，于是小男孩指了指她手中的纸风车。
蓉么么摸摸他的头，将纸风车赠予了小男孩，后者娘亲当即对两人好一番道谢，几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离开。
待两人走远，蓉么么得意地望着大嘴巴，这回让她扳回一局了吧。
除了娘子真可爱这个想法之外没有其他的，大嘴巴又摇了摇拨浪鼓，全当为她鼓掌，由衷夸道：“娘子真棒。”
余光一瞥，终于看见了想看见的东西，大嘴巴转回头问道：“娘子想吃糖葫芦么？”
他的眸光在多如繁星的灯笼的暖光下熠熠生辉，如同小孩子看见他们手里玩意儿一样，以为是他自己想吃，蓉么么自然不会拒绝。
拿走拨浪鼓，蓉么么松开了他的手，意为自己在原地等他，大嘴巴对着贩卖糖葫芦的小贩处走去。
周围本就十分热闹，身后似乎传来了更为喧嚣的声响，连同嬉闹的笑声，蓉么么刚转过头去，兴奋的人群一下就把她一同带走了。
被推搡出老远，人群这才散去，蓉么么也没生气，该说不说，也没有人受伤，倒是挺好玩的，就是……等她转身想要寻找大嘴巴时，回过头，便是他跨越汹涌的人海，朝她伸出的手。
蓉么么看着自己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就这样被他拉到了河岸边上，这里的游人暂且不多，用手帕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相公，你不是在后面么，怎的走得这样快。”
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大嘴巴等路过的人少了些，一边剥开糖纸一边对她说：“因为就算人海茫茫……”
低头笑了笑，未尽之言让她自行理解。
理解他的含蓄，没再追问，蓉么么想要拿走他手上的糖葫芦，却被他躲过。
“啊~”一边将剥好的糖葫芦递到她嘴边，大嘴巴示意她同自己一样张开嘴，后者环视四周，眼前这位可是脸皮比她还薄的都不觉臊，她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他咯。
等她咬下第一颗糖葫芦，大嘴巴的笑容灿烂得让眼睛都眯了起来，“这是娘子教我的。”
“我何时……”蓉么么略显疑惑，咀嚼着糖浆包裹下的山楂，又瞧见他神采奕奕的笃定神情，无奈笑道：“好吧好吧，是我教的。”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教的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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